以前听石头娘说起杨风便觉着这人有些自私,没想竟是这般爱颠倒黑白。对于两人在家闹了一场,不知道作为村长的杨义智当时是怎么处理的。

石头娘说:“爹当时没在家,娘开始有些生气,后来见他俩人吵得脸红脖子粗,也就帮着劝了。”

手心手背都是肉,杨风说得再不对,石头奶奶也不希望两兄弟闹翻。

就劝了她几句:“你也别再生气了,气坏了是自个儿的身子,也是咱们第一次没路子,不知道哪里去卖,这才找了他,以后若真要继续做这买卖,咱自个儿去另寻条路子就是,这世上哪有不爱钱的,总有人愿意合作的。”

石头娘点点头,脸色也缓和了许多。

两人坐在堂屋里又说了会儿话,石头娘觉着坐了也有好一会儿该回去了,打了声招呼,穿好蓑衣一脚踏进院子水溏里,弯弯站在堂屋门口冲她大声喊:“你走石板路,没泥水。”

石头娘没回头,话声被淹没在雨声中,不过她却听见了弯弯的话,走到院门口,她又回头瞧眼身后的石板路,对躺屋门口的弯弯笑着说了句啥。

弯弯也没听清楚,不过从她眼神动作,还有口形,猜她应该在说这石板路好走。

一下雨啥事都不好干。弯弯身子弱,百首让她在家煮煮饭,他和来生披着蓑衣冒着雨到山上割猪草。这时候哪像现代,经济好了,猪食好弄得很。稍微差点的菜人都不吃。全拿来喂猪。

现在大伙可不敢这样。家里都是到集市买的米吃,所以家里也没糠。只能每天去山上割各种东西拿回来煮了喂猪。这几日没去集市,米也没剩多少了,吃了好几顿的饼。

看来今天也只有吃饼。弯弯到厨房先和了面,百首和来生还没回来,便绕到屋后查看猪圈和鸡舍。

下雨第二日百首便在猪圈和鸡舍前挖出一条小沟。雨水顺着浅沟经洞口流到了外面,菜园里早钩了箱出来,每排菜间都弄出排水的。

可刚才她去瞧了,那几条小沟,里面灌满了水,洞口排水速度远不及老天爷的注水速度。

猪圈处还好,那地儿修的时候就把地给填高过的。可鸡舍这边情况就不太妙了。水已经漫了些到鸡舍里,鸡群全都卷缩在角落里。

更糟的还是菜园,钩的箱根本不管用了,里面全是水,种的辣椒全泡在水里。弯弯暗呼这下完了,再这么下去,她辛苦种的辣椒就得全毁了。

立刻到菜园旁排水洞处查看,可水堵在那就跟没动似的。心里一惊,莫不是洞外被堵了。忙拿了锄头披好蓑衣出了院子。

出了院子走在路上她才发现,这风雨真不小,风呼呼的在耳边响,雨水斜飘打在脸上都快迷了她的眼,这斗笠遇上这种大风大雨的天气也就遮遮头发了。

走到墙后。她看到李大智一家就愣了。

李家人个个穿着蓑衣在院子里忙活,李大智和李大石拿着东西在门口不断从院里舀水泼出来,而他娘在堂屋里忙活,他爹拿着长扫帚把院子里的水朝院门口扫,以便两兄弟好舀。

原来她家不是最糟的。

顾不得再看,弯弯拿着锄头找到那排水洞。

因为当初修房的时候百首和李大智他爹商量好了。在院墙外挖了一条沟,这沟从李家那边出来,直接流向外面的另一条沟。目的也就是防这天气,于两家都有利,所以大智他爹一口就应了下来。

这几日还多亏了这条沟,李家出来的水和院子里流出的水全顺着沟流了出去。

但今天沟里的水又涨了,沟里的水已经和弯弯家那个排水洞齐平了。而且洞口有污泥堵着,难怪菜园的水流不出来。

弯弯忙一脚踏到墙角下,两脚跨踩在沟岸上,拿着锄头开始清理洞口的淤泥。外面的没一会儿就清除掉,可洞里还堵塞着,锄头也伸不进去,她只好把锄头丢到一旁,将裤脚又挽高了些,一脚踩进沟里,弯腰用手开始掏洞里的泥。

天上厚厚的乌云黑压压的压着顶,雨还在哗啦啦的下,雨水顺着蓑衣全滴到她的衣裳上,这蓑衣又不像现代雨衣,从头到脚都能遮住,一弯腰,下半身自然就要被打湿。

兴许是菜园的泥被冲到洞口,弯弯掏了好大一阵才把里面的泥清掉,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水还是雨水。

冰凉的水顺着脖子流进了衣衫内,直到她发现脊背发凉,这才发现自个儿背上已经湿透了。

可悲的是,洞里空了,出来的水还是很小。

这时,突然有人在后面拉了她一把,弯弯回头,李大智穿着蓑衣,身上衣裳打半打湿了,一脸水的看着她,大声问:“你在干嘛?”

弯弯看眼排水洞,大声道:“菜园里积了水,排不出来了。”

“你上来。”话音一落,李大智已经拽着她把她扶了上来,然后自个儿一脚踩进沟里,弯腰开始查看洞口。